电话工程师大卫·斯诺登(David Snowdon)完成了修理手机基站的任务,正在返回他的货车时,一辆汽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转了个圈,停在了他的面前。两个人从车里走出来,问他是否与5G天线塔有关。
“你最好别这样,否则他妈的会有麻烦的,”其中一个人说,然后踢开斯诺登货车的门,拍了拍镜子,走开了。
起初,这位来自英国中部地区伯明翰的56岁男子认为他所经历的只是一起孤立事件。然后他做了一些研究。
“第二天,我去了Facebook,就看到了这一切,这是一个巨大的5G阴谋,”他在与CNET的电话中说。“我想,我最好报告一下,当我报告给我们的安全团队时,他们说,‘是的,有很多。’”
在过去的4个月里,英国的电信工程师们遭受了言语和身体上的虐待,或者有针对性的在线骚扰和骚扰。美国国土安全部就无线设备面临的潜在威胁向运营商发出警告。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些人相信了一种阴谋论,认为5G是导致冠状病毒大流行的罪魁祸首。这种说法是在1月份疫情蔓延到中国以外时突然出现的。
自从5G出现以来,它一直是阴谋论者的目标,就像之前的4G和3G一样。但这一次的不同之处在于,人们开始以不同的方式将其与COVID-19联系起来,称这种技术削弱了免疫系统,甚至直接导致了病毒的传播。
全世界的科学家一致认为,所有这些说法都是绝对错误的。
冠状病毒关联的另一个新颖之处在于,此前还处于边缘地位的5G阴谋论,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获得主流关注。许多知名人士也加入了这股潮流,包括伍迪·哈里森(Woody Harrelson)和约翰·库萨克(John Cusack)、英国说唱歌手M.I.A.和维兹·哈利法(Wiz Khalifa),他们都在推特上谈论5G。
这一特殊理论的广泛采纳反映在英国公众对各种冠状病毒阴谋论的广泛接受上。牛津大学对2500多人进行的一项研究表明,25%的英国公众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支持冠状病毒阴谋。
负责这项研究的牛津大学临床心理学教授丹尼尔•弗里曼表示,流感大流行为阴谋论的盛行创造了“几乎完美的条件”。
他说:“许多人有更多独处的时间,有互联网在手。”“不可避免的威胁、强迫的改变、不确定性、孤立和社交媒体的冲泡,将催生阴谋信念。”
只是在做他们的工作
人们很容易认为,在网上分享阴谋论文章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但电信行业员工将告诉你的故事表明,影响是真实的。
CNET采访了斯诺登和其他几位在Openreach工作的工程师,他们都在最近几个月的工作中受到骚扰。Openreach负责英国的电话线路和光纤。它们都与组装或维护5G网络设备无关。
里斯,他要求我们不要使用他的第二个名字,当他在一个地下联合收集箱工作时,天辰注册网址他在街上被辱骂。他听到一个人在叫喊。
“我把头探了出来,”26岁的威尔士人说。“我以为有人会问我问题什么的。接下来我要为冠状病毒引发癌症负责的事情,我希望我很高兴我能让我的孩子患上癌症,诸如此类的事情。”
他说,附近公交站的人们也加入了这名男子的行列,但最后公交车开过来了,他们离开了,留下他去完成他的工作——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Openreach公司38岁的工程师斯蒂芬·吉布尼(Stephen Gibney)在布里斯托尔工作时,一名来自附近房产的女子当面质问他。她移开了其中一个护栏,并威胁要损坏设备。吉布尼和当时正在路上工作的同事觉得他们必须离开现场。由于那妇女的威胁,警察被叫来了。
一小部分人与阴谋论有牵连,他们更进一步,从事破坏行为,甚至焚烧桅杆。根据行业组织英国移动(Mobile UK)收集的最新数据,今年迄今为止,公众与电信员工之间的冲突报告有273起,纵火或破坏事件有121起。
收拾残局
通常消防队之后第一个到现场的人是一个像利亚姆一样的电工(他的名字已经被更改以保护他的身份)。利亚姆是移动网络EE的承包商,他的工作是确保桅杆站点是安全的,没有人会被触电。一般来说,当他被叫到一个地点时,那是因为一辆汽车撞到了一个电信设备上。但最近他一直忙于作为一些与阴谋有关的袭击的第一反应者。
利亚姆接到的第一个这样的任务是在利物浦,他震惊地看到有人试图烧毁桅杆。“你可以看到他们在哪里点燃了橱柜,然后把燃料穿过田野,然后在远处点燃,”他在接受采访时说。
从那以后,他又回到了一些多次遭受袭击的网站。最糟糕的事件是德比的一根桅杆几乎要倒了。“他们疏散了该地区,并封锁了道路,”他说。“真是一团糟。”
通常情况下,利亚姆单独工作,但最近不是这样。“我们有密切的个人保护人员,”他说。“它们让你感觉更安全。你不知道在他们发动袭击之后,还有谁在附近潜伏观望。”
利亚姆的不是一个人。
行为和后果
手机运营商和其他电信公司不得不采取一系列预防措施来保护他们的员工,他们继续提供基本服务,而英国其他地区则处于封锁状态。这些措施包括移除货车上的公司标识,在一些工地建立安全措施,确保工程师不会单独工作,并有同事在场。与此同时,警方已经逮捕了一些人,但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人被定罪。
6月8日,47岁的迈克尔·威蒂因在利物浦附近纵火焚烧沃达丰(Vodafone)一根桅杆,造成价值1万至1.5万英镑的损失,被判3年监禁。威蒂在网上读到关于5G的阴谋论后攻击了桅杆。他放火烧的桅杆是利物浦地区发生的13起袭击事件之一,这只占全英国事故总数的一小部分。
O2网络体验主管艾玛•埃文斯(Emma Evans)表示,对基站的攻击对它们所服务的社区产生了连锁反应。“在网络基础设施最近遭到零星攻击之后,整个行业的移动客户可能一直在经历电话、短信和数据方面的问题,”她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
其中一个被纵火犯袭击的沃达丰天线塔是为伯明翰的NHS南丁格尔野地医院服务的,该医院是为治疗COVID-19患者而设立的。
沃达丰首席执行官尼克·杰弗瑞在领英上请求纵火犯停止纵火,他在帖子中说:“家人不能陪伴病危的亲人,这令人心碎。”“更让人沮丧的是,由于一些被欺骗的阴谋论者的自私行为,即使是电话或视频通话的小小安慰现在也可能被剥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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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很大程度上,5G网络基本未受影响。
“大多数时候,基站不是5G,”埃文斯说。“通常情况下,天辰注册网址是线杆使当地居民和企业能够使用我们的2G、3G和4G网络。在目前的大流行期间,这些网络对保持国家互联互通、让弱势人群与亲人保持联系、并允许必要的服务和供应商向有需要的人提供帮助至关重要。”
冷静期
追踪事件的移动公司,以及工程师和应急人员都认为,英国的袭击高峰大约与冠状病毒在4月份爆发的时间相同。从那以后,它逐渐平静下来,尽管我们采访的第一个回应者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正在前往另一个桅杆攻击的路上。
电信工程师也意识到事故的减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保持警惕。
“这会让你怀疑你做这项工作是否安全,”吉布尼说。“你脑子里就有这个想法。有些人在路上走着,可能会突然转身对你大喊大叫,你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在他做工程师的这些年里,里斯说他已经习惯了人们问他问题,在过去他总是很乐意这样做,因为这些互动通常都是积极的体验。但现在,当人们接近他时,他变得谨慎起来。
他往往会定期回到相同的地方,这让他担心再次遇到对他大喊大叫的人。“那个家伙现在对我大喊大叫,当他看到我做同样的事情,他还会做别的吗?你知道吗?”
对斯诺登来说,在工程师的工作已经受到影响的时候,这是一个额外的压力。他们不能进入人们的房子,所以不得不尝试从外面解决问题。在外出从事重要工作时,可能会接触到冠状病毒。“这只是我们目前能够做的事情之外还要处理的另一件事。”
他说,现在情况有所缓和,但他担心,反5g的情绪可能会再次抬头。在互联网的某些角落,这种情绪仍在发酵。他说:“它所需要的只是有人再次推动这个理论,然后让它脱离现实。”